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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北的逃亡計劃

每一年我在曼谷,彷彿這是習慣,或許這是必要的儀式,之類的。

2018年12月31日,我身處繁鬧的曼谷市中心,選擇不浸淫在狂歡倒數的人潮之中,反而提早抱頭入睡,而這舉動後來跟多人提起時都讓他們費解,當下我也的確稍微為我那時的舉動有所動搖,這都是湄南河沿河岸狂放煙花害的。

2019年1月1日,我身處相較安靜的泰國中部—華富裡(Lopburi),從同事口裡獲知哪里以太陽花海聞名,於是決定過去看看。正當當天清晨依稀參差著跨年歡愉的氛圍,我搭捷運到華喃峰火車站,車站大廳裡人群熙熙攘攘,無不都是從這集中點出發到別處。不知怎麼的,總覺得曼谷的交通工具都漆上一股古銹感,不具名的悲傷因此油然而生。

一條往北漫無邊際的鐵路,耗時三小時半,車窗外重複的出現電線桿、小屋、滿地的砂石,當然以及緊密相連的天際線。就這樣我只需花了三小時半,將兩個城市之間距離逐漸拉遠,也將兩者之間的動靜更加鮮明,讓橫越這兩年的兩個天充滿了懸殊的張力。

抵達華富力車站,馬上找個私家司機去看太陽花海,原以為來回車費需300泰銖,後來是場誤會,好吧600泰銖也不貴。往太陽花的路途,是一條歷時三十分鐘,兩邊是零落簡陋房屋的柏油路。大約10點半終於到了太陽花場,從入口看,跟網絡所看到的花海並不符合,勉強來說只能是個花田,或許這也是場誤會,司機大哥把我帶到一個不是我想像中的勝地,反之只是個普通的花田——那種當作農作的田。心想,既然都到了,就下車走一圈吧。

發現太陽花幾乎都垂下來了。

啊,忘了太陽花盛開的時間是與太陽息息相關的,它的美不止是短暫的,而且還具有時間性。

這時腦海突然湧現了一個念頭:秘密,具有時間意識嗎?

為了及時趕回曼谷,為太陽花唱了首安眠曲便匆匆回到車站,剛到車站不久體內的天生建築因子把我的注意力轉移到對面的古老建築,於是二話不說走了過去。

那古建築是十二世紀建成的高棉式寺院——Wat Phra Sri Rattana Mahathat (帕西雷達納瑪哈泰寺),據聞是華富裡鼎盛時期最大規模的寺院,具體建造時期則有多種說法,唯一時代可鑑的是那充滿雕刻高高的指狀尖頂“普朗”(Prang)。

踏入寺院,不難發現斑駁的牆壁娓娓道出了這百年的更迭,配上光影的交匯,靜躺在草地上的亂石更為這百年曆史交響曲增添一股失落感。這一切都在時間的見證下顯得多麼渺小啊!

康德說時間是先驗的,是純粹的直觀形式。
愛因斯坦說時間與空間有著密切的聯繫,時間、空間與物質的運動是不可分割的。

後來,我跟隨周慕雲的步伐,悄悄的倚靠在石縫之間的洞口,徐徐的把去年八月的秘密說出來,讓那承載記憶的肌體與周圍的空間形成不可切分的混沌狀態,進而周旋在時間之間的對峙中。

你問,這是什麼樣的秘密?

噓,維特根斯坦說了凡是無法說出的,就應該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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